做事要有始有终,写文要整整齐齐~强迫症一定要把这第三篇写出来囧
《大家都想和阿斯兰睡》系列3/3完结~撒花~~
(感谢真、对不起真囧)

以下正文。

——


门铃响起来。
真看了一眼窗外。
这么晚了,又下着雨,会是谁呢?今天他应该没访客啊。
按下应答键,对讲画面有点黑。公寓门口的灯又坏了,已经修了好几次了,多半是线路有问题。
“真,是我,抱歉这么晚突然过来。——我能上去吗?”
阿斯兰的蓝发在夜色里变成了暗沉的黑色,他的声音少见的有点为难,真听出来了。
“队长?”

真住在四楼。雷死后厌倦了再和其他人做室友于是从军官宿舍里搬了出来,在这儿租了个小公寓,一室一厅,足足够用了。
真打开门,看着电梯的数字键由1渐渐上升……
阿斯兰手里的伞还在滴水,身上也淋了一些雨,西装肩头的布料被雨濡湿,紧紧贴在身上。
“嗨,”他的微笑有几分尴尬,“突然想起来你住在附近,就过来了。”
“欢迎欢迎,”真不由分说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一边伸手接过阿斯兰的伞,突然发现阿斯兰的重心有点不稳。
“……不小心滑了一跤,把脚扭了。”
阿斯兰的表情真很熟悉,以前他对自己感到头疼时就是这个表情,只是现在令他感到头疼的对象显然是他自身。阿斯兰扶着门框,几乎是小步的跳进客厅,真赶紧把伞丢在一边,搀过他的胳膊。
“这几天我能暂时住你这儿吗?沙发就行,”真的开放式小客厅里家具一目了然,他扶着阿斯兰在沙发上坐下,同时发出“啊——?”的声音。

“脚扭了?我看看?”
进门不脱鞋实在是很失礼的行为,但是阿斯兰顾不上了。好在沙发就靠着门边,阿斯兰弯腰先把左脚的鞋掰了下来,然后一根一根认真的把右脚鞋面上的鞋带解开、拉松了,再把鞋面打开到最大……
一点点从鞋里拔出来后,真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脚踝肿得简直有拳头那么大。
阿斯兰把袜子脱下来的时候一直在小口的抽着气儿。

“怎么会肿成这样啊?!”真弯着腰,看着阿斯兰低头检查已然变成了青紫色的脚踝,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滑了一跤……”阿斯兰叹了口气。“你这儿有冷敷喷雾吗?”
“……谁家里会备那个啊。”
“冰块和毛巾有吗?”
“啊,我去给你拿!”和平的日子也才过了一年,怎么感觉已经把急救知识忘得差不多了。真一边打开冰箱一边检讨自己,明明很关心阿斯兰,却表现得像个反应迟钝的傻子一样。
他把冰盒拿出来,还好里面还有半排冰块,真迅速把冰块倒在毛巾上,裹起来拿给阿斯兰。再把冰盒加满水,重新放回冰箱里冻起来。
“队长,我记得你以前脚踝也伤过,上护套那次,”真蹲下来,想想自己家里什么药都没有,也许应该送阿斯兰去医院。“我陪你去医院看一下吧,万一影响旧伤就不好了。”
“去了医院也是冷敷,这种扭伤怎么也要一周才能好,”阿斯兰说,“上次扭得不是这只脚,没事的。”
“……哦,那就是两只脚都扭过了。”
阿斯兰抬起头,对得出了这么个结论的真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表情。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我没什么意思,”真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意思。他词不达意的时候很少,这还是第一次。

“队长你等我把床单换一下,你睡床。”
“不不、突然跑来已经很冒昧了,还提出要在你这儿暂住几天,我睡沙发就好。”
“不不、你睡床。”
“真的不用,这样的话我还是去宾馆吧……”
“那我和你一起睡床!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真一把拉住起身准备去宾馆的阿斯兰,表示听他的。“好的好的,我去拿毯子,你等我把沙发整一下啊。”

PLANT的夏天比奥布凉快许多。PLANT只有在夏末才会降雨,像是在铺垫即将来临的季节转换一样。
雨渐渐变小后,真把卧室的窗户打开,把门也开着,让流动的空气进入客厅。他躺在床上,房间里很舒服,一时之间却不怎么睡得着。
“队长……?你睡着了吗?”
他轻声问道,很快得到了坦诚的回答,“脚疼、还醒着呢……”
“啊、这么疼的话我去楼下买止疼片吧,”真伸手正要开灯,阿斯兰像是有点后悔的提高了音量,“不用的。我尽量避免吃止疼片之类的,嗯……”阿斯兰犹豫了一下,才接着把话说完,“以前吃太多了,药效不好把握。”
这样啊……一片黑暗中,真短暂的陷入了沉默。
——会是因为自己吗?
他没法避免这个念头突然纠缠上来。虽然阿斯兰早就说过他不觉得那次事件是真造成的,也不认为真有必要感到愧疚或者任何其他超越了“军人执行命令”以外的不该有的情绪,真知道他是真心的,于是他表面上表现得和阿斯兰看法一致,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他还是被自己吓到了,也后悔了……真不敢让人看出这点,这就像是他的噩梦,他宁可一个人从噩梦中惊醒,也不敢把那些可怕的梦境暴露于他人面前,在谈论声中他会有种噩梦成真的冰冷感。
“可为什么要睡沙发呢?明天雨停了我可以送你回去,啊当然、队长我不是不欢迎你住我这儿啊,我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在自己家里熟悉的环境里修养不是更好吗?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阿斯兰像是翻了个身,真听见他小声嘶气儿的声音。“我是和人合租的,不比你这儿方便,有时候室友回来,万一看到我脚这个样子,瞎担心就很麻烦……消点肿我再回去。”

真去过阿斯兰的公寓。两室一厅,比自己这儿大不少,一间是阿斯兰的工作间兼客房,满地的零配件和工具里塞着张小床,真当时还想着这客房怕不是要好好收拾一整天才能迎客的。
另一间是正常的卧室,里面有张大床,还有书桌。
“哎?室友……?那你的房间是哪个?”
真一边回忆一边问,半晌没有得到回复,他又问了一遍。
“……堆满东西的那间。”
“你室友是谁?是我认识的人吗?我一直以为你一个人住呐。”真讪讪的问道。
这次阿斯兰没有回答。他说:“睡了,真,晚安。”声音有点干巴。
真完全不困了。
“晚安,”他只好说。

阿斯兰在真的公寓借住了四天,说是借住,也就是个沙发,加上家里的旅行用牙刷短裤T恤之类。现在真长得和阿斯兰一样高了,身架子也差不多,倒是方便。
真把自己的平板借给阿斯兰,想着白天的时候他在家不至于没事干。阿斯兰随即拿出自己的平板,稍微调试了一下,就把真的平板连上变成了屏幕,搁在茶几上。真鼓了鼓嘴,勉强维持住了自己的慷慨形象。
早上醒来的时候听见客厅里传来做饭的声音,阿斯兰踮着个脚,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准备早餐。真觉得他肯定是沙发睡不沉,才早早就醒了。
“早上好,”真嘴里插着牙刷,口齿不清的打招呼。
“早,”阿斯兰一边说,一边翻动平底铲。
煎蛋、牛奶、面包、麦片。阿斯兰打开冰箱翻出一瓶看起来放了很久的果酱,正转动瓶身的时候,真很笃定的插了一句,“那个没过期。”
阿斯兰笑起来,旋开果酱盖子,放在桌上。
“看样子你的厨艺也不行啊,”全都是半成品加工。明明起床就有热乎乎的早饭吃,窝心得很,嘴巴上却还是说着好像不服气的话。真也搞不懂自己干嘛要这样。
“抱歉啦,牛角包也好,现烤的火腿片帕尼尼或者蔓越莓饼干,拉花的卡布奇诺这些我都不会,反正营养是一样的。明早会有橙子。”
这话听着哪哪儿都奇怪。
真嚼着麦片,“谁会在早上做火腿片帕尼尼和烤饼干?”
“……谁都不会。”
阿斯兰叉了一口蛋白放进嘴里,说。

午饭阿斯兰就着冰箱里的速食品自己解决,晚上真从军部的餐厅里打包一些意大利面、三明治或者千层面回来,两人一起在公寓里那张小小的餐桌上吃。
真希望阿斯兰得到充分的休息,不要总是踮着脚出去买东西。他也和阿斯兰说了,白天自己不在家时他累了可以上床休息,天天晚上睡沙发怎么可能睡得好呢?——不过说归说,阿斯兰从来没在床上躺过。
“不要告诉别人我住你这儿,”吃晚饭的时候,阿斯兰说。
对此真倒是不持异议,点头捣蒜。
“但是我有个问题,队长。”
“什么?”
“你的室友……是不是就是‘那个人’?”
“那个人?”
“对、那个人。”
阿斯兰的眉毛快要皱成毛线了,“哪个‘那个人’?”他问。
“——就是你说和你睡的那个人啊!”
手里的刀叉突然在盘子上划拉出刺耳的声响,阿斯兰定了定神,“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话?!”
“啊?队长你不记得了,就是那次在奥布,我说我想和你睡,露娜说她也想,美玲不高兴了然后你说——”
“……我想起来了。”
“所以是他吗?”
阿斯兰低头吃饭,不作回复。真于是继续说起来,像要把这半年来自己受的委屈都给抛到灯光下一样。
“我们都很想知道啊,队长你不知道我们有多难,”“——你‘们’?”阿斯兰忍不住插嘴。
“对啊,我、露娜还有美玲,威诺和玛克也想知道。”
“……”
“美玲去问了基拉·大和,我去找了玖尔队长,露娜问了艾尔斯曼前辈,可是都没结果。”
“你们去找了……”阿斯兰觉得这帮年轻人简直、差个几岁代沟这么大了吗?
“是啊,去打听他们有没有和你睡过,结果一无所获,还被狠狠骂了一顿。”提起这茬真郁闷透了,可是就算现在重新让他选的话,基拉·大和或者迪亚哥·艾尔斯曼他都不想招惹,也许还是只能被伊扎克·玖尔骂一顿然后丢去带新兵?
阿斯兰看起来像是被呛到了,饭也不吃了,他咕噜咕噜喝了半杯水,那架势好像在干威士忌一样。
“他们有说什么吗?”
“没人承认,”真双手一摊,“可我觉得肯定是他们中的谁吧?队长你就告诉我吧。”
“……不行。”
“为什么?”
“不合规的事,”阿斯兰语调低沉,斟酌着言辞,“你最好当不知道。别再问了,真。”
真对这话认真品了几秒钟,反应过来。
“太好了!”他说,举起手里的玻璃杯,白水和白水狠狠碰了一下杯,“是单人旁的‘他’!我就知道不是奥布那个婆娘!”
这下阿斯兰连脸都彻底沉了下去。
“不要这样说卡嘉莉。”
“……我不和你谈论奥布!”真重重的说,三两口把剩下的肉酱面吃完,宣告用餐结束。
不能谈论奥布,就好像他还不能和别人谈论巴特利葛·萨拉一样。

后来阿斯兰想了想,觉得自己二话不说在人家家这么住了几天,吃别人的用别人的还和人吵架……好像不太好。于是给真发了短信,“今晚出去吃吧,我请客。脚好得差不多了,正好动一动。”三四天窝在室内,的确也有点憋了。
“好啊,18:30威拉见。”
威拉是真下班路上的一家法式餐厅,各方面都很优秀,这是打算狠狠吃自己一顿的节奏。
阿斯兰弯着嘴角回过去“OK”。

放下手机,他再次检查了右脚红肿的地方,消得差不多了,穿上鞋子还会有一点疼,但是起码能正常穿进去了。阿斯兰呼了口气,决定好好洗个澡。
他把来时候穿的那套被淋湿了、又洗好晒干的衣服从真的衣柜里拿出来搁在沙发上,拿了毛巾,光脚走进浴室。
好好清洗一把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热水冲着脚踝的时候还有些微的钝痛,但那实在也没什么,不影响走路,外表也不明显。
阿斯兰擦干身子,踩上拖鞋,走到客厅里把长裤穿上,然后光着上身继续用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珠。
房门的电子锁在这时“滴滴”响了两声,发出锁芯旋转的声响打开了。阿斯兰还保持着擦头发的动作,刘海乱糟糟一片遮在眼前,只觉得进来的好像不是真。
“……阿、阿斯兰队长?!”
这声音像是被吓了一跳,却又夹杂着明显过头的激动和那么一点点的娇羞在里面……阿斯兰擦头发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接着他又听见一声“队、队长?”

眼前的画面在露娜眼里已经超过能用“诡异”来形容的范畴了。
阿斯兰穿着黑色西裤,正光着上身,用厚厚的浴巾擦拭身上和头发上的水滴。他的衬衫和西装还套在衣架上,搁在旁边的沙发上,显然他准备把头发擦干一点再穿上它们。
美玲悄悄伸手戳了戳露娜的腰,于是她知道美玲和自己一样,也看见了横亘在阿斯兰胸腹处累累的伤痕。那些并不应该出现在任何一个人身体上的大片的伤疤,像山火一样舔过原本平滑的皮肤,深色的增生和浅于周围皮肤的粉嫩色组织纷杂枯涩……露娜听见美玲轻轻吸了一口气。
下一瞬间阿斯兰已经把浴巾从头上拿下来,盖上肩膀,遮住了裸露的上半身。
“露娜玛丽亚?”他把乱糟糟的头发从眼前拨开,疑惑极了。
“还有美玲,你们怎么——”
你们怎么会有真家里的钥匙?——这个问题说出来会有点怪,毕竟好像也不应该由他过问,于是话到嘴边变成了“这个点,你们不上班吗?”阿斯兰抬头看了眼钟,15:38。
露娜反应过来,微微侧过头。她的脸有点红,语气也不太自然,但好歹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她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放在地上,脱了鞋光脚走进来。
“我们可是特意请了半天假来给真布置惊喜派对的呀,没想到队长你在这里……”露娜张望了一圈,突然想起什么,“啊?该不会、真也在吧?”眼睛望向卧室的方向。
脸上还是有点热,真是讨厌。
“真的生日……我记得是下个月?”
“是啊9月1日,可是如果是生日当天的‘惊喜派对’的话,任谁都很容易猜到吧?”
美玲也光脚踩了进来,帮姐姐打开袋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了出来。生日帽、气球和气筒、一小扎彩绳、墙挂、还有像蛋筒一样的小礼炮……把它们一个个倒扣过来放在桌子上。
“队长你呢?为什么会在这里?”露娜单手叉腰,气鼓鼓的问道。
……实在是想不出来怎么回答的好。
阿斯兰揉着浴巾的角最后擦了两把头发,然后把衬衫从衣架上拿下来穿上,一粒一粒的把扣子扣上。“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说。
露娜长长的“哦”了一声。

阿斯兰和霍克姐妹俩一起布置了房间,把小彩旗挂上墙,再用气球拼出“生日快乐”的字样贴在门框上,然后给一堆气球一个个充气、用绳子绑住,三五个一群五颜六色的扎在一起。
“今晚真不回来吃饭,”生怕姐妹俩计划落空失望,他又说了一次。
“晚餐我已经退掉啦,本来邀请的大家我也通知都别来了,”露娜笑眯眯的插起手,“真啊真,你这么不义气,这可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整派对啦,”轻轻的“哼”的尾音不太明显。
“队长你们晚上去哪儿吃?”
美玲一边说一边打开冰箱,想找瓶水喝。好家伙,蔬菜水果饮料芝士,里面什么都有,如此丰富,是美玲简直从来没见过的真的冰箱的模样。——至于阿斯兰为了表达谢意,上午特地出去采购一番回来填满了公寓的冰箱,美玲当然不会知道。
她拿了三瓶果汁,递给露娜和阿斯兰。
阿斯兰把果汁放在餐桌上,看了眼钟。“威拉,”他说。美玲停下拧瓶盖的动作,发出“哇”的感叹。
“是庆祝生日吗?”
“不是。”
“只有你们两人?”
阿斯兰从沙发上拿起外套,开始套袖子。

“不如晚上我们也去威拉吃饭吧,美玲,”露娜突然说,“好久没吃法餐了,刚刚布置了这么多,也该慰劳一下自己!”
“姐姐你等一下,我订个位。”美玲拿起手机。
——是的,两位。
今晚。
好的,谢谢。
美玲放下电话,冲露娜比了个“OK”的手势,“18:30,走过去正好。”

他们当然是三个人一起乘电梯下的楼。


END
2023.2.20.


Monday, February 20, 2023 23:02:14 PM 大家都想和阿斯兰睡 PERMALINK COM(2)
这是接续《大家都想和阿斯兰睡》后面的继续无厘头的口水文。本来想写三篇的(第三篇解密到底是谁在和阿斯兰睡啊),后来一方面我是DA厨嘛,另一方面写着写着突然被提醒了《荆棘》我还欠个番外,脑回路绕了两下文风对不上了,只得草草收了尾。去另一个番外里折腾小兰去……
《大家都想和阿斯兰睡》系列2/3

以下正文。

——


那个人是谁?——这个问题于是一直萦绕在了真的脑袋里。

只是单纯的感到好奇,真告诉自己。完全看不出来啊,那么木讷的队长,竟然已经有人了,还以为他的感情生活仅仅停留在和奥布代表那种说不清的暧昧而已呢。而且还那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简直令人大跌眼镜。

当然真是不戴眼镜的。露娜和美玲也不戴眼镜,但是同样的想法在三人间得到了共识。属于从军校认识开始,为数不太多的共识之一。

“美玲?你跟着队长的时间最长、我是说你们一起在永恒号上待了好几个月,有没有发现他和什么人、嗯,”露娜咂了下嘴巴,“所以他的恋人,真的是那个奥布公主吗?”

坐在沙发上,露娜一边看着投在墙上的电影,一边好似漫不经心的问。美玲抱着包爆米花,在往嘴里送。“我不知道,好像是,但好像也不是,”她的声音在嘴巴咀嚼的动作下显得支支吾吾的,“阿斯哈代表的确很关心阿斯兰,他重伤昏迷的时候就数她来的最多,有阵子她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戒指,”美玲停了停,用一种神神秘秘的表情转过头,看着姐姐,“我没敢问,不过我猜80%的概率那是阿斯兰送给她的。”

“啊——?”露娜的表情接近晴天霹雳。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之前从没听你提过?!”

“还好吧……”投屏上,男女主角在雨中奔跑,男主角脱下外套罩在女主角头上,拉起她的手。“后来阿斯哈代表不知为什么把戒指摘下来了,再也没见她戴过了,总之,嗯,他们的关系虽然挺好的,但是并没觉得真的有在一起的那种感觉……你知道的,要说和谁睡的话。”

“阿斯哈代表不是有未婚夫吗?”露娜不死心的问。

“不知道啊,那个塞兰家的紫头发、叫什么来着的,她一次都没提过,我觉得不像是未婚夫呢。”

“那还有其他人吗?”

“其他人就只有、啊对了!”美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睁大起来,“回宇宙前的一天,阿斯哈代表突然对我说‘阿斯兰就拜托你了,请你照顾好他’,——如果是这样的话,的确他们以前应该是恋人关系吧?”

突然听到的这句话让露娜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一拍,接着脸色微微泛红起来。不是嫉妒,她保证。

“什么呀……她还对你说过这种话?那你怎么说的?”

美玲继续把头转过投屏上。男女主角终于跑到了某棵大树下,发着抖躲雨。

“下雨天在树下躲雨会有雷暴的危险,就算是PLANT也不该这么拍呢,时间久了会连常识都混淆了的。”她又塞了几粒爆米花到嘴里。

“美玲?”

“哦,对啊……我好像说了类似于‘阿斯兰不是能随便说什么要交付给某个人’之类的话回去,不管怎么说,随随便便就说要把阿斯兰交给某个人的态度,我不喜欢。”

就在露娜觉得自己的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自以为是了的时候,美玲又慢悠悠的加了一句,“而且,阿斯兰是有相处的人啊,他自己不是也说了,有和他睡的人吗。——那么我又算是什么,要是答应了的话?”

过大的信息量让露娜觉得有点头晕。——美玲现在很能沉得住气嘛,这样多的情况都能埋在心里,离开自己明明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从妹妹这里,露娜有点不抱希望了。

“都说了不知道啊,”美玲嘟起嘴,不太开心的重复道。

于是从这一刻起,搞清楚这个问题就正式被提上日程了。

从露娜那里得到这些基本信息的真,决定稍微做一下背景分析再展开行动,——鉴于目前的信息呈现出来杂乱无章,如果真的要实地调查的话,先做些功课是非常必要了。

“那个Stirke Freedom的驾驶员,听说是阿斯兰超级好的好朋友?”真率先提出这个问题。

“名字是基拉•大和,什么整天整天驾驶员的,好歹你以前击落过他,现在人家不记你的仇,起码你得记住人家的名字吧?”美玲并不打算掩饰语气里的轻蔑,而她突然有点不高兴起来,“——这么说你竟然也击落过Strike Freedom的机师,你有这么厉害吗真•飞鸟?”

虽说好像是表扬人的话,语气里的恶意和不满也是很明显了。

这样聊天当然令人生气,但是迫于这么说的人是美玲,真气鼓鼓的把差点脱口而出的气话给压了下去。

还是言归正传吧……

“那他们俩怎么样?很亲近吗?”

“很亲近啊,——吃饭上厕所都一起,睡觉还是同一间宿舍,他们两个都是可以住单人间的偏要自降一级住双人间,阿斯兰伤重下不了床的时候Infinite Justice的调整维护都是基拉做的,后来奥布攻防战那会儿,”美玲越说越气,连带着声音变得也尖细,高了起来,“阿斯兰为了劝你冲出去晕倒在驾驶舱里,多亏了基拉把他救回来,否则以那种情况再掉到海里去的话,搞不好会死掉啊!”

想起当时阿斯兰被基拉驾着离开驾驶舱时的情形,即使到现在回忆起来还是觉得后怕。美玲把脸别回去,不理真。

女性总是那么情绪化。可是美玲会有这个反应,真却是最不能说她的那个。

还是露娜出来打了圆场。

“那么会是他和阿斯兰吗?”

“是非常心有灵犀的啊那两个人,”美玲语气不悦的补充道。

这个时候真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样啊……”露娜点点头,听美玲的描述,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比基拉更关心和了解阿斯兰了,就连他还在ZAFT时Infinite Justice的前期设定都是默认阿斯兰会回去担任机师那样设置的,虽说最后的情况有所出入,阿斯兰的确也是回去了大天使号。这么说来,是令人觉得可怕的默契。

美玲这时候坚定了摇了头,仿佛之前说的那些都是故意为了气真一样,“但是他们两人绝对不是那种关系,不信你可以去问基拉。他不可能背着阿斯哈代表和拉克丝小姐这样做的。”美玲的眼里有光亮,“基拉是非常好也非常厉害的人,完全没有架子。”

真和露娜面面相觑。

真曾经把他击落过,而且严格来说只是照过一两次面,属于完全不认识的那种,贸然去问实在也太奇怪了。露娜也差不多。

“所以,能拜托你去问吗?就是确认一下,好不好啊亲爱的妹妹,”身为姐姐的露娜很少拉着美玲耍赖,这会儿也用上了,的确是非常关注的问题呢。

“问了之后到底要做什么呢?”

美玲和基拉现在在一栋楼里上班,时有碰面,加上战时也算有些交集,打招呼的时候自带几分熟人感。

真的要问一下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你不是也想知道吗?就当是,帮姐姐一个忙嘛,毕竟你坠海之后把我吓死了,平安无事也不知道说一声。”露娜恶狠狠的把目光转向真。

以后这个话题绝对不能随便提。她彻底的记住了。

——

基拉的办公室在十一楼,美玲在九楼,有时候他们会按照所属部队被派去月面基地或者小行星带参与轮值工作,有时候会在December的军港进行演练,除此之外,固定的办公地点和邮件收发地址,都是这栋ZAFT宇宙军总部的大楼。

正好这段时间基拉和美玲都在这儿通勤。

午休的时候美玲跑到十一楼,在茶水间探头探脑了一会儿,然而直到午休快要结束了还是没碰到基拉。心里一盘算,索性沿着走道,直接去基拉的办公室敲了门。

虽然已经是白服指挥官了,仍旧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进来。”谦和的声音。

基拉正在电脑上看着什么资料,看见进来的人是美玲,稍微有些奇怪的抬起头来。“美玲?”一边说着,站起身,从自己的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和美玲在小小的用于会客的简单沙发上面对面坐了下来。

“好久没见了,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美玲手里还握着自己的咖啡杯。本来是为了制造在茶水间正好遇上的效果,现在倒也用不上了。她想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好像突然明白了那天真在早餐厅里为什么会问得那么直白。

因为除了直接问,这个问题没办法加以有效的铺垫或者委婉的说出口呢。

“嗯,是这样的,”美玲稍微有些局促。她和基拉并不是那么熟,最多比姐姐他们要好一点,她和基拉仅有的交集与其说是永恒号的经历,不如说是出现在阿斯兰身上更准确。

“那个,有人托我问您、鉴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所以我就直说了,如果不恰当,还请您见谅。”美玲两只手都握住了咖啡杯。

对方紫色的瞳孔里显然浮上了一层明亮的好奇。他点点头。

“您和阿斯兰先生,是那种关系吗?”美玲说。

对于这个问题,基拉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什么关系?”他重复道。

“就是,嗯,您和他……睡过吗?”美玲开始后悔自己答应了这茬,这实在是有些尴尬。可是为什么之前和姐姐还有真他们,包括阿斯兰在场的时候,并没有这样尴尬的感觉呢。

基拉皱起眉头,恍然大悟的表情在他脸上展开。——用生气可能有点过了,但基拉露出了几分愠色,是被触犯的缘故。

“不管是谁,想出这个问题都非常的不恰当,不仅侵犯了阿斯兰的隐私,也违背了我和拉克丝的感情。”他正色道,“我可以当作没有听到你这样问过吗,美玲•霍克?”——这句话的意思翻译过来也许就是:你是可以信任的吗?美玲听出了这层意思,不禁更加局促起来。

果然,贸贸然然的来问这个人,最后尴尬的会是自己呐,虽然是用着一副温和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可是为什么觉得……真那个混蛋!

她讪讪的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愚蠢的问题……”

基拉也点点头,恢复成平静无波的样子。他看着她好一会儿,像是在给这个误会划上句号。

“那么,”他说,“刚才我在看通讯管控记录的时候,有两个回路好像不太清晰,我判断和通讯写入的方式有关,正好你来了能顺便给我说一下覆盖做法吗?”

基拉回到桌前拉过电脑,把屏幕上的内容投了出来。

美玲看了一眼,的确是她熟悉的领域,赶紧点点头,“好的,”开始了说明。

那天下班后真自然是被臭骂一顿。

可是露娜才不管这些。“所以你觉得是他吗?”一边安抚着妹妹,给她揉揉肩膀,一边问着。

夜晚的小酒吧人声鼎沸,大部分都是军部的人,喝着酒放松一天下来的疲劳。战争结束还没几个月,所有人的疲劳似乎都没有完全消散,也许是集聚了太久的缘故,PLANT的民众们依旧沉浸在喧嚣庆祝的气氛中。

不会有人注意到角落这桌三个人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话题。

美玲极为不高兴,“早就说了不知道啊,非要去问,真不该答应的,现在基拉会觉得我其实是个八卦又轻浮的女孩子啦!”

“那有什么关系嘛,”真小心翼翼的说。时刻牢记自己得让着美玲,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法无天了。

“他是阿斯兰的好朋友啊!他那么认为的话也会影响阿斯兰对我的看法啊!”

“可你不都拒绝人家了,”射灯变换的光彩下,露娜眯眯笑着。

——那天晚上商定的结果、是在目前情况尚未明确的前提下,由真去问阿斯兰的另一个好战友:伊扎克•玖尔。

他们三人合计了半天,除了基拉也就只是列出了两个人名:伊扎克•玖尔和迪亚哥•艾尔斯曼,——其他认识阿斯兰而且和他关系很不错的人似乎都已经战死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死去了,想到这点不免令人悲伤。所以基于认识时间的长短,这个世界上和阿斯兰关系真正紧密的人其实并不太多呢。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后,有那么一瞬间,美玲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在意阿斯兰的恋人到底是谁了,如果真的在意的话在大天使号和永恒号上她有大把的机会可以去打听,她都没那么做不是吗?阿斯兰能够幸福就好,这样美玲自己也会觉得很开心了。

“还是问一问吧,都已经惊动了基拉了,不问其他两个人的话这事不就白折腾了吗,再说了也就只有两个人。”

露娜和真统一了战线,一人认领了一个。

“因为艾尔斯曼打过我,我不要再去找他了。”真是这么说的。——迪亚哥打他的时候拳头落在脸上,露娜当时就在一旁,反应过来时已经拉不住了,但是穿着黑灰色指挥官服的金发前辈也只是狠狠的给了他一拳,之后停住手。

“我会转告伊扎克,避免他重复揍人,”当时迪亚哥揉着用力过猛的手背,是这么说的。

真不服气的捂着脸。“我只是贯彻命令罢了!”虽然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气愤的给他吼了回去。

金发军人扫过来的眼角有种不计前嫌的敷衍感。露娜觉得……他似乎并没坚持真就是完全的做错了。

正如她自己,得知美玲被击落时虽然气愤又悲痛,看见真就会想到他杀死了美玲这件事,但是超越了感性的始终是军人冷冰冰的逻辑,她做不到将严守命令的真视作仇人。

“那你负责玖尔吧,我来找艾尔斯曼。”露娜表示理解真的心情,虽说逻辑上可以接受,照面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别扭,所以在美玲面前千万不能再提那些了。

“不过如果他没和玖尔说,导致你又被揍了我可不管啊。”这么想着,举起酒杯和真碰了一下,低声的补充了,“其实连我都想揍你呢!”

真恨恨的干了杯。胜者为王、过往不咎,他没做错,但好像哪里也不全对,这种感觉如果深究下去是会令人抓狂的。

在他曾经混乱了方向的人生中,阿斯兰的背影好似一道信赖的光芒,高山仰止,他那样全心全意的依赖于他,甚至把因为战争没有来得及释放的撒娇和任性都堆去了他的身上,而他也无奈的由着他,作为队长和前辈于公于私都在包容他的任性。——所以无论如何,就算是命令,也不该那样对待他的。尤其当时美玲也在一起。

真对于那件事的想法,大致介于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和我并没有做错之间。他知道阿斯兰无所谓他怎么想,也因此更加的难以释怀。

“——什么?”

银发的队长微微挑起眉毛,不怒自威,苍蓝色的眼底像是有火焰在燃烧。

真在心里判断了一下自己被打的概率会有多大,突然觉得也许艾尔斯曼根本就不会去“转告”吧。

风险是有的。

不管怎么说玖尔他们也是阿斯兰的旧部下,镇魂曲一战时更是第一支表明立场支持永恒号的ZAFT队伍,在他们的带头下,越来越多的PLANT方部队转而加入永恒号的阵营。某种意义上,这种做法促进了战争的终结,艾尔斯曼等人战后火速升迁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真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制服的衣领。FAITH的徽章已经被摘下,稍微显得有点孤独。

随着战争的结束,FAITH也撤编了。回到了之前ZAFT特务部队的建制。

真咽了口口水,直视回那双蓝色的眸子。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不是公事,”他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在楼底等了小半个钟,总算是给他碰上了。“私事。”

伊扎克依旧挑着眉毛,“嗯?”拉长了尾音,并不很期待的样子。

他对真的看法和迪亚哥差不太多。阿斯兰一手带起来的后辈,冒冒失失领了道命令就敢把他击落,实在令人火大。

伊扎克听迪亚哥说他揍过人了,倒把他吓了一跳,不太像是迪亚哥•艾尔斯曼会干的事情啊,这么想着,心里却有几分痛快。于公于私,阿斯兰这个人的复杂性早就超过了“命令”的范畴,密涅瓦上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们怕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不能完全看清这点吧。

这个红眼睛的后辈紧紧的看着伊扎克,在确定他不打算冲上来后,认真的开口问道。

“您和阿斯兰队长睡过吗?”

……自己刚才在想什么来着的?

伊扎克听见脑袋里出现像是画面断了帧的声响。——睡?和阿斯兰?谁?

白服队长的脸色迅速转青,片刻之后又变红起来。“谁和阿斯兰睡过了?”他大吼道,“KUSO你这家伙到底知道了什么快说!”

虽然不是第一天认识,真还是被这气势惊了一下。直觉判断“不是玖尔”但是这种问句的方式和态度好像又不能彻底排除这种可能性……?

“不、正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才想私下里问问,您是不是有和阿斯兰队长睡过?因为据他说,是有正在相处对象的,——‘和我睡的那个人’,他是这么说的。”

伊扎克有种听说书的感觉。“这是阿斯兰的原话?他真的这样说了?‘和我睡的那个人’什么的……?”

恍然觉得真这小子是不是被人给忽悠了以至于这会儿给自己下套来了。阿斯兰那种木头,会说这种话?

真无辜的点了点头,好像被冤枉了一样满脸委屈,努力的说明起来。

“的确他是这样说的,把我们也吓了一跳,所以我和露娜还有美玲就问他那个人是谁。”

“是谁?!”

白服金纹的玖尔队长似乎比真更急切于得知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自觉的又抬高了音量。

相比之下,真的回答就有些气势不足了。

“他没说啊,所以我们这不是在打听吗,所以……不是您吗?”几乎是举步维艰的在确认着。

回答他的是朝脸上丢来的手套。——随手想抄起什么丢人但是手头没东西,站在街道旁边楼下的伊扎克索性拔下左手的手套丢了过去。像是被触怒了一般眉间都拧了起来。

“少花点时间在这种事上,下周模拟战结束后给我去December带新兵,正式命令下午下达!”

“调查有什么进展立刻汇报,否则别想从December回来!”

真一把抓下手套,也是生气了。“都说了是私事了!”

“我这也是私事!”

伊扎克抽走手套,在手背上掸了两下再展开,一边戴回去一边斜眼瞪了过来。

“再这样公私不分的话就把你丢回去December教书明白吗?!”

“您才是公私不分,而且不是已经把我派去December了吗?”真不服输的顶撞回去。

从军校开始,他还就没怕过谁!

两个人都怒气冲冲的朝着背向的方向离开。——被气着了,真心里这么想,说什么公私不分的人明明是他自己啊,不就是个问个问题吗,都说了是私下了,不知道可以不回答啊犯得着欺负人嘛!

这么想着,下午即将收到调令的黑头发机师决定在被派去军区前中午赶紧去市区吃顿好的。

——

相比真的情况,露娜觉得自己这边明显好多了。

显然是这样。

大概是因为自己选的时间地点都比较合适吧。街心小公园里,迪亚哥•艾尔斯曼一手捏着三明治吃午饭,另一只手时不时揪出些面包屑丢在脚下,几只鸽子“咕咕”的围着他的脚边转来转去,胸脯一挺一挺的,得意的样子。

露娜微笑着走过去,像是有阳光洒在脸上。

“哟,是可爱的露娜小姐呐,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迪亚哥抬起头,也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他的嘴角故意抬得有点高,有种坏男人的感觉,露娜突然觉得脸红起来。

还好,在一身红服的衬托下,脸上那点红应该不明显。

“艾尔斯曼前辈,您好,嗯我可以也坐这里吗?”露娜的意思是他身边的长椅。

迪亚哥用手拍了拍身侧,“欢迎。”

——啊,真不知道美玲和真他们是怎么问出口的啊,坐下来后,露娜的脑袋里反而不那么镇定了。就这么直接问你有没有和阿斯兰前辈睡过吗?那样的话不被骂才奇怪吧。那要怎么问呢。

注意到这个小姑娘突然变得有点紧张起来,还攥了攥拳头,迪亚哥不由得放过来一些注意力。

“到底是有什么事吗?露娜玛利亚?”

被叫了全名的话,也就没有退路了吧。露娜觉得自己怎么连舒缓氛围的星星眼都眨不起来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那个,其实我是特意来问您的,——您知道阿斯兰有正在相处的对象吗?”

连露娜都没注意到自己悄悄换了一个说法,这种问法的话,也许能带出更多的信息量吧。潜意识里是这么觉着的。

迪亚哥揪着面包屑的动作停下来,他抬起头,好整以暇的看着露娜。“嗯?阿斯兰正在相处的对象?密涅瓦的舰载MS成员最近调研的主题变成这个了吗?”

因为这几个后辈总是凑在一起琢磨着些七七八八奇怪的事情,是一支有着强大八卦实力的小队呐,有一次不知道是谁头疼的提了这么一句,其他人都表示赞同。

“我倒是没听说过。你们呢,调研进展如何?这会是个很好玩的话题啊。”迪亚哥眨眨眼睛。

直觉告诉露娜目前的答案是“否”。——不是眼前这个人。因为他身上的某些气质足以让小女孩的心脏砰砰乱跳,比如她现在这样,艾尔斯曼一看就是喜欢成熟美女的那种,而且好像对此很在行。

“嗯,其实完全还是不知道的,因为阿斯兰队长说他有正在相处的人,‘和我睡的人’,是这样说的。所以真和我们想知道那是谁。”

“真•飞鸟?”

露娜突然想起来这两人好像有过节,不由心里一紧。哎呀,她不该这样大大咧咧的都说出来的。

只好点点头。“其实我和美玲也很想知道,所以才……嗯,已经问了大和前辈还有玖尔前辈,再来问问您这里。”

这个回答令迪亚哥忍俊不已,就连手里揪面包的动作都加快了不少。鸽子在他们脚边转来转去,让露娜想起黑海边的那个小镇广场上也有许多鸽子。

“他们俩怎么说?”

“好像是没什么进展,没人说是,可也没人说不是。”露娜苦恼的摊开手,“我们分析了半天,没有实质性的结论呀。”

“大概因为在PLANT这是不合法的所以不想承认?”

“……但是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告诉我们就好了啊。”

迪亚哥“呵呵”的笑了两声,“搞不好心里有鬼。”

“还有我怎么不知道阿斯兰那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和我睡的人’,这话真的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

露娜叹了一口气,“是啊,我突然都觉得不认识他了呢,阿斯兰队长。”

——那么,你和他睡过吗?这样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已经错过了合适的时机,好像很难再问出口了呢。

边吃边扯着三明治,最后只剩下了两张餐巾纸在手里,迪亚哥把纸巾捏成了个纸团,朝着长椅对面的垃圾桶投过去,准准的落了进去。

他站起来。“对了,你们真的想搞清楚这个事的话,容我提醒你。”迪亚哥俯下身,嘴唇凑近露娜的耳边,用一种暧昧又神秘的语气轻轻说道,“不知道你听说过吗?有人提起阿斯兰的身上有很多伤疤,是以前的战争留下的,但是绘声绘色说得似乎很准确的样子。你们把那个人找出来,或许就知道了?”

露娜愣了一下。——她知道这件事,最开始就是真告诉她和美玲的,说这话时红眼睛的同期像是掌握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样,神神秘秘的,连雷都没说,可能是怕他嫌自己八卦吧,只是告诉了自己和美玲两个人。

两秒之后,露娜的脸色突然变得通红,然后又因为气氛的转变突然青白青白的。她板起脸,虽然还没能把其中个别的逻辑给捋顺了,但是她已经想清楚自己下一个要找的人是谁了。

——“真那个混蛋”和“不可能的吧”这两个想法以同样的占比填满了此刻她的脑袋,如果说是双簧的话,未免演得也太好了一点吧。


END
2021.7.8.



Thursday, July 08, 2021 15:21:12 PM 大家都想和阿斯兰睡 PERMALINK COM(4)
无厘头小短篇,原著向(?),时间点是GSD结束离开慰灵碑之后的早晨。——因为觉得S可爱想写写,结果变成了非SA以外任何CP都适用(抱歉了)
《大家都想和阿斯兰睡》系列1/3

以下正文。

——


少年的胸口急促的起伏着。一个奇怪的想法抓住了他,怪责于早晨的海风实在是过于令人舒适的缘故,片刻之间,他突然决定了。

“我想和你睡、阿斯兰队长。”

因为注入了过分的认真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平日里那些慎重的表白或者求婚的人脸上才会有的神情,少年红色的瞳孔微微的张大了。即使是在公共场合说着这样的话,却没有一点的窘迫,和平日里的性子倒是不太一致。

被叫了名字的人明显吓了一跳。他的动作猛地停顿,手中的刀叉在切割土豆块的时候突然沿着盘子划出钝促的声响。刚刚咽下去的土豆块明明已经被切成了合适的大小,却突然像是伸展出了许多膨大的棱角,喉咙一紧,卡得他有点难受。

阿斯兰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那块土豆给咽下去。

“啊?”他差那么一点点就被噎到了,现在好歹顺过气来,能正常的说话。

“什么?”

然而能想到的好像也只有这个问题。

坐在旁边的少女,露娜玛利亚和美玲,也是一脸差点被呛到的表情。

“真你刚刚说了什么?”露娜瞪大了眼睛问,“你要和阿斯兰队长睡?”

因为声音稍微大了起来引得周围正在用餐的人纷纷侧目,奇怪的是他们四人好像并没有因此觉得不自在。就连阿斯兰也没有。

但他还是用眼神示意露娜不要表现的那样夸张。

奥布海滨小镇的早上。从慰灵碑回来,顺便在这里用早餐,是真的提议,说是小时候和家人度假时常常会来这个小镇,到处都是游客很热闹。一路上告诉阿斯兰熟悉的地标,沿着海岸线开来了这里。

露娜和美玲都很开心。终于可以好好亲近一下大海了,这样说着,两个女孩挑了一家小餐店,沿着沙滩坐下来。

即使是很普通的炸鱼和薯条做得也很好吃,鱼饼也不会太硬,蘸酱口味丰富,赠送的果碟里盛满了新鲜的菠萝和芒果。这样的早餐让人会有种“战争真的结束了”的满足感。

真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纯粹,那是在追求最为明确的目标、排除了一切外在的杂念和不相干因素时才会有的神情。

他一字一句认真的说明着,“和性别没关系,我就是想和你睡,可以吗?”语气急切又不是那样过于急切,努力控制的音速显示出他的认真,让阿斯兰虽然完全没搞明白这是哪一出,就觉得自己已经败下阵来。

“喂喂、什么和性别没有关系的愚蠢的说话呀,”美玲愤愤不平的搅拌着双层果汁,露出娇啧不服的表情,“要是这样都行的话,我还想和阿斯兰睡呢。”

“美玲!”露娜吓了一跳,那个乖巧害羞的妹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露娜看了一圈四周,还好,这次倒是没什么人注意他们这桌了。

“女孩子不能这么说话的。”

那个被两次点了名的、想要和他睡但其实也只是比真年长了两岁的对象,在其他几人一言一语的对话中反而失了脾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重新回到切割餐盘中土豆块的动作上去了。

有种带了三个低龄小朋友的感觉。

要说是刚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也罢了,现在好歹也是从头到尾经历了场战争的老兵,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斯兰不太在意,又是有些懒得较真的“嗯”了一声。这个话题很快会过去吧,就像以前时不时冒出来的奇奇怪怪的话题一样,虽说,“睡”这个词实在也莫名过头了。

他态度上的不明确,加上真也没说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搞得气氛突然有点古怪。但是完全不暧昧,因为组成暧昧至少需要两个人的投入,现在显然最多只有0.5个,另外那0.5个真·飞鸟,怎么看也不是冲着暧昧来的。

这次轮到他愣住了。

“嗯是答应了吗?”继续没头没脑的追问着,“队长你同意了?”

“咳咳、”阿斯兰装模作样低低咳了两声,“我刚才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还没回答我呢。”

他总算把土豆块吃完了。农业在PLANT是宝贵资源,生长于PLANT的人几乎从来不会浪费粮食,更别提这顿早餐的确是非常美味。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估计阿斯兰早就落荒而逃了。

真却像是受到了鼓舞,愈发自信的宣布了。“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对你好,”“所以想和我睡?”阿斯兰问。真点点头,毫不含糊,“是的。”

这次轮到露娜不满意了。

“喂,之前拉了我的手原来不是喜欢的意思吗?”她斜过眼睛,不知为什么,美玲觉得姐姐并没在生气。

“那是不一样的。”真还要说什么,被阿斯兰打断了。

不徐不疾的语气,令人完全不可能产生误解的问道,注视着真的碧绿色的眼睛不免有点认真过头了。

“首先,我是男性,PLANT不支持男性关系这你知道吗?”

“都说了和性别没关系的,”真也认真的鼓起嘴来,“而且这里是奥布啊。”

“你有过和男性睡的经验吗?”

真没有回答,有点别扭的叉起手。

“那么你有过和女性的经验吗?”

阿斯兰这么问的时候,美玲悄悄把脸转向了姐姐。立刻被狠狠瞪了一眼。

真的回答是摇头。

阿斯兰几乎就要叹气了。“那么,究竟是为什么你会想要和我睡呢。”

“因为他说他喜欢你,”美玲右手遮在嘴边,用一种不大但是另外三个人都能清清楚楚听见的声音提醒道。

露娜对于真刚才那个过于明显的摇头似乎感到了不满。“怎么回事你!如果是这样逻辑不清又想玩暧昧的话,我也会想和阿斯兰队长睡啊!你不要总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又不是小孩子了,阿斯兰队长有谁会不想和他睡的吗?”

露娜狠狠的插起一块菠萝放进嘴里,声音因此变得含糊起来,“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阿斯兰觉得好久都没疼过的脑袋这会儿又开始疼了起来,但是任凭这几个小孩在这里这么叽叽喳喳下去是不行的。“首先,”他不得不指出,“我早就不是什么队长了——没有其他意思但是从你把我击落那时候起,我就不是你们的队长了。第二,为什么会有这种话题?喜欢一个人就想和他睡是不恰当的,就算会有这种想法,也不应该大庭广众的说出来,”他对真认真的摇了摇头,表了态,“我当然不可能同意。”

“这样的话以后别再乱说,今天就算了。要是给那个人听到的话,会有误解的。”

“那个人?”美玲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小声的,眨了眨眼睛。

连阿斯兰都没想到自己会就这么的说出来了,大概是受了之前古怪气氛的影响吧。“就是和我睡的那个人,会引起误解的啊,”到底却还是这样的说了。清晰的,不会产生任何误会的余地。

真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像是顿悟了什么。

“那个人?”他追问道,“真的有‘那个人’?是谁?”

阿斯兰开始收拾餐具,虽然这是正儿八经的餐厅,但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在用餐后习惯将刀叉和餐巾纸稍作归类,整齐的叠放在一起。

“唔,”他发出一个慢慢的单音,像是在考虑什么。

“所以是单人旁的他还是女字旁的她?”露娜也跟上。这么说来和真的思维真是一个脑回路上。

阿斯兰笑笑,决定不予回答。

在可以一览无遗广阔海岸和沙滩的树木下,鸟儿发出清脆的鸣叫,太阳还未完全升入天空正中,早晨的凉风恰到好处的宜人。在这样的时候,在四周游人如织的餐厅里,公然谈论这个话题,始终还是不合适啊。

“我再点杯冰牛奶带去沙滩,你们呢,要不要加单?”阿斯兰友善的问道,打算借此绕开这个话题,回到正常的日程上。

如果那个人也在这儿就好了。只有他一个的话,总不能就这样把三个小孩丢下不管啊。

不禁这样想着。


END
2021.7.3.


Saturday, July 03, 2021 18:18:55 PM 大家都想和阿斯兰睡 PERMALINK COM(2)